高速公路上的蜗牛

 作者：郑振邦

 

我是一只蜗牛

用我舒适的速度

在荫蔽处穿梭

在潮湿处呼吸

慢慢探索

每一片绿叶

细细品尝

每一颗露珠儿

 

我不在阳光下闪耀

因为

不是每一道光

都要聚焦

我不在大雨来临时哀叹

因为

不是每一滩水

都是麻烦

 

然而

不知道哪天

不确定是谁

擅自决定

把我放到高速公路上

为我设下了起点

却没告诉我

终点在哪里

身边的呼啸

流动的气压

把我的身子

扯进了

无情的漩涡

撕裂我的身体

头顶的烈日

灼烧的大地

将我的愉悦蒸发

 

高速公路

不是我的赛道

我一遍一遍

向路旁的丛林爬去

却一遍一遍

被推回道上

不知何时

会被无情地碾过

碾碎我唯一的庇护

 

举步艰辛

我无声地祈求

能不能下一场大雨

把我冲离高速公路

把我冲回绿荫之下

我只是一只蜗牛